因为他是教皇。
他的书信必定有着其中的意义,而我恰巧读明白了这个意义。
身上有皇室血统的凯伊,与我这个神教的圣女,么。
王权与神权的统一?还是有着其他更深刻的意味呢?
我不能彻底读明白教皇冕下的意思,但我知道教皇冕下需要我去做些什么。
我快要发疯了。
理不清的思绪逼得我要发疯了。
权力、感情、家族像是三个魔女一样把我包围,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审判怒骂。我能清晰感受到审判的烈火在灼烧我的灵魂,在消磨我的意志。
我依稀记得,母亲那双落寞的眼睛。母亲那身为贵族大小姐的蓝色眼睛是多么的漂亮啊,湛蓝得像广袤的大海一般。
不过最终她的人生却不如大海那般自由。
因为家族的需要,母亲嫁给了暴发户父亲,生下了我。
“母亲大人,你幸福吗?”
小时候的我曾经这样问她。
“幸福啊。如果不幸福的话,怎能把你养到这么大呢?”
虽然母亲的回答是这样,但我永远忘记不了那双蓝色的、疲惫的双眼。
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呢?
刻尔的事情、凯伊的事情、教皇的事情、卡洛尔、玛德琳、魔族、魔王——
这些事情都把我的心力和脑浆都消耗干净了。如果有人能够切开我的头盖骨,将会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脑壳吧。
因此,什么都没搞清楚的我,什么都没能做选择的我,在凯伊向我求爱的那天晚上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或许我是想要有一个人帮我作出选择。
终于,可以从这些事情里解放了。
我不需要去烦恼刻尔的事情了,也不需要思考卡洛尔的事情了。
到这时候,我偶尔会问自己,我是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吗?还是只想找个依靠?从外部条件来说,刻尔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凯伊的,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只在权力与金钱之间吗?
母亲嫁给父亲之后,从来没有为吃穿发过愁,但人生就仅仅是衣食无忧就可以了吗?
最主要的是,现在是战时,拥有兵权的凯伊,和只能依靠暴力令贵族们屈服的刻尔,哪一个更值得追随呢?
我至今想不明白这些东西,长大后的我可能会怒斥我的软弱吧。但我身为一个女人的极限就在这里了。
我害怕。真的很害怕。
虽然现在战争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,但当初刚上战场的时候,那种刺痛皮肤的紧张感至今给我的内心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。而那个时候,陪在我身边的是谁呢?
到底该怎么做?我真的无法决定。
因此,只能让别人帮我决定了。
那天晚上,凯伊就帮我做了一个我本人做不出来的决定。
不得不承认,当凯伊进入我身体的时候,除了剧烈的疼痛,我的心灵和身体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。
喉咙深处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宛如鸟儿叫唤一般好听的声音。
那是我曾经被刻尔夸奖过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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