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梦宫几乎占据了整个不忧山,宫里好几处园子,种着不同的奇花异草,还有梅园。
如今已是春天,许多花都开了,梦凡不在,跟随身边的柳璃也不在,小昭受宫主嘱咐照看临梦宫,不敢疏忽,也好些日子没能放松。此刻陪着如音在院中走走,心情也喜悦不少。
本以为如音有些话不方便在人前说,借着散步的由头会提及,没想如音果真一路认真赏花,这一株看看,那一株浅嗅,欣赏的兴致很高。
“王妃难得上临梦宫,天黑路不好走,不如在此歇下,小昭这就命人将瑶雪苑收拾——”
“不必,过夜是不能的,我一会便得回去了。”
如音阻止小昭好意,曾经她在瑶雪苑照顾过自己一段日子,人是不错的。
临梦宫确实极美,若是无事小住如音自然愿意,但如今皇城之事尚未解决,众人还在仙华行宫,她可是偷偷出来的,不赶紧回去只怕又生事端。
摘了些蓝紫色的花,包在帕里,如音起身往回走,“小昭,我师父的制香房,我可否一用?”
“自然可以,王妃请往这边——”
制香房在鹫梧殿之内,鹫梧殿是梦凡起居之地,平日不可随意乱入,此刻如音进内,鼻间都是香气,内里摆满瓶瓶罐罐。上次随梦凡来此,桌案上还有些没收拾的晒干花草,如今却一片干净了。
这是梦凡闲时打发时间的地方,嫌弃外面制的香香味太俗气,当初第一面被如音吸引,也是因她身上的香很特别。
如音将帕子里的花洗净都捣碎入瓷瓶,加以露水搅拌过滤,小昭在一旁看,那些器皿除了梦凡,只有如音会用,甚至用起来极为熟练,又看如音以干净的纱布封住瓷瓶,点火加热。
等待蒸馏的时间,如音随口问起:“君刻骨不在宫里?”
“君姑娘已经许久不见,也不知如今人在何处。”小昭摇头,说起来,恃才傲物又盛气凌人的君刻骨让她避而远之。
看着如音摆弄的花,又想起什么道:“平日君姑娘也喜欢鸢尾与兰花。”
“我记得,她笛艺了得。”时间差不多了,如音拿起杯子嗅闻杯壁上冷凝的香露水珠,细细品闻着,思索着。
“君姑娘笛艺是宫主多年亲授,宫主也是大为赞许的。”小昭道,这个在临梦宫众人皆知。
梦凡最擅长的秘术有三,一是桃花扇,二是玉笛,三是幻光步。而这三者,精妙之处都离不开一个幻字,其中玄妙,只有得梦凡亲授修习过之人才能体会。
“好香呀!”小昭深吸气,鸢尾淡淡的甜香与醉人的兰香融合,飘散在室内。
“天色不早,我得走了——今日这里之事,除了我师父问起,你不要与旁人说。”
如音将制好的香露倒入小瓷瓶放入怀里,拍拍小昭的肩。
小昭点头,将如音送出来,午后日暖,目送她策马离去,下了不忧山。
-
日落时分,如音悄然回到仙华行宫西院,刚巧禅殿那边的众人也散了。
昨夜姜凡与雁还已被高旭昌送回,服了解药昏睡一夜,今日已无大碍,此刻雁还以为如音刚起,正进来伺候。
有侍女在门外轻声禀告:“启禀七王妃,玉妃娘娘前来探望。”
“我们王妃仍在休息,不便见客。”门打开,雁还出来依如音吩咐道。
如音托腮坐在房中喝茶,就是不想见,这假惺惺的探望浪费时间。
“我们娘娘好意前来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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