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宁案结,施公一行沿运河北上。这日行至淮安府,正值盛夏,运河两岸垂柳如烟。
刚入城,便见街市上一片混乱。几个衙役正拖拽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,那人面色灰败,双目紧闭,似已昏死过去。围观百姓指指点点,有人叹息:"又一个中邪的..."
"这位差爷,发生何事?"施公上前询问。
为首的捕快见施公气度不凡,拱手道:"先生有所不知,这半月来,城中已有七人莫名昏厥,醒来后皆称见到白影鬼索命。府尊大人疑是妖道作祟,命我等严查僧道异士。"
"中邪之人可有共通之处?"
捕快思索道:"都是青壮男子,且...且都去过城东醉仙楼。"
施公眉头一皱,亮明身份。捕快大惊,连忙跪地行礼。施公命人将道士送医,自己则带人直奔醉仙楼。
醉仙楼是淮安有名的酒楼,三层朱漆小楼,飞檐翘角,颇为气派。奇怪的是,本该热闹的午市时分,楼内却冷冷清清,只有几个伙计无精打采地擦拭桌椅。
掌柜见有客到,勉强堆笑迎上:"几位客官..."
黄天霸直接亮出腰牌:"奉旨查案!"
掌柜顿时面如土色,双腿一软跪倒在地:"大人明鉴!小店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啊!"
施公细查醉仙楼账册人员,发现近三月有五名伙计相继辞工,去向不明。
"为何辞工?"
掌柜支吾道:"这个...小的也不清楚..."
白凤眼尖,发现柜台下压着张当票,当的是支金钗,落款"翠莺"。
"翠莺是谁?"
掌柜闻言,额头冒汗:"是...是楼里的姑娘,上月赎身走了..."
正询问间,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。众人赶去,只见一个丫鬟瘫坐在地,面前水井中浮着具女尸!
女尸打捞上来,虽浸泡多日,仍可辨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,面容姣好。掌柜一见就瘫软在地:"翠...翠莺!"
仵作验尸后确认,死者喉骨断裂,系被人扼颈而亡,死亡时间约在半月前。
"掌柜的,翠莺不是赎身了吗?"施公厉声问。
掌柜磕头如捣蒜:"大人饶命!翠莺是花魁,与漕运衙门的赵师爷相好。那赵师爷说要为她赎身,谁知半月前突然反悔。翠莺与他争执,当夜就...就不见了..."
"赵师爷现在何处?"
"自那日后,赵师爷就告病在家..."
施公立即派人去漕运衙门查问,却得回报:赵师爷三日前已暴毙家中,死状与城中"中邪"之人一模一样!
赵师爷宅邸已被查封,施公带人前来查验。死者躺在卧榻上,面色青紫,双目圆睁,仿佛死前见到极恐怖的事物。
"又是窒息而亡。"黄天霸检查尸体,"但颈上并无勒痕..."
白凤突然指向死者右手:"看他的指甲!"
死者指甲缝中有少许白色粉末。施公取银针试毒,针尖竟变成诡异的绿色!
"这不是寻常毒药。"白凤神色凝重,"像是...蛊毒!"
正说着,门外一阵骚动。漕运总督林如海带着亲兵赶到,这位封疆大吏四十出头,方面大耳,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。
"施大人,下官有失远迎!"林如海拱手道,"这赵师爷突发恶疾身亡,下官已命人妥善安排后事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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